jasmine

【架空古代宫斗AU】君心合谋(一)

警告:

架空古代宫斗生子设定

有人物OOC

CP为执离、钤光、仲孟、双白

拒绝撕逼,有不喜者请右上角点叉,我们相互尊重,谢谢!

章一  震

 

庆永初年,钧天新帝执明下旨,特诏暮南王陵轸之嫡子陵光入宫随王伴驾。

 

这道石破天惊的诏书,算是在瑶光王慕容德满门被诛之后给天下众人的一颗定心丸。能得帝王这样郑重的诏幸,这位陵光公子必定是已坐稳了未来钧天的皇后宝座。新王如此这般向藩王示好,先王启琨帝遗下的削藩政策应该是要全盘推翻了。

 

钧天历三百二十八年,启琨帝不顾满朝上下的反对,强制推行削藩令,取消暮南王、东安王、敬北王和瑶光王四位封地藩王的王爵并收回兵权,然出师未捷身先死,被宵小暗杀于王宫。启琨帝膝下无子,太后陵柳垂帘听政,诸位大臣推举与启琨帝血缘最近的文帝嫡孙执明继位,太后允,是为钧天新帝。

 

新帝才堪堪继位,天下便已不平。暮南王告发瑶光王意图谋逆,新帝派钦差大臣查证,证据尚未集齐,暮南王早已派精兵突入,屠戮瑶光王慕容德满门,侵吞了瑶光封地,其行为之大胆,气焰之嚣张,下手之狠毒,唯有藐视皇权四字可形容。

 

年少气盛的新帝执明执政之初便遭受如此奇耻大辱,众人都道这兵祸怕难以避免,中垣大陆难逃烽烟,没想到执明竟能安如泰山,不仅毫不动怒,反而能笑盈盈与暮南王结姻亲,如此行事,若不是举重若轻胸有丘壑,怕就真是个胆小懦弱贪图享乐的没脑子蠢货了。

 

然而,从宫中流传出的种种消息表明,这位新帝,还真就是个只知道花天酒地的没脑子的蠢货。执明在登基之前便是天权文曲城里有名的浪荡公子,经常出入于花楼酒肆,吃喝嫖赌,无一不沾,游手好闲,混吃等死。可能若不是执明这般行事,太后也不会选他来做个傀儡,登基之后,越发得变本加厉,上朝召见臣子的次数屈指可数,却几乎天天从皇宫中跑出来,到帝城最有名的秦楼楚馆莫愁苑寻欢作乐。

 

这样的为人,自然不是什么良配。

 

西南封地   暮南王府

 

距帝城千里之外的暮南王陵轸坐在书房握着圣旨沉思,手边的一盏正山小种已经微凉,他心中烦闷,转头看向一旁的嫡子陵光,不自觉皱着眉头问道,“这位执明新帝,若说他歇了削藩的心思,想要效仿前人纳藩王子嗣进宫,为何只单单点了暮南王府?此举究竟何意,我儿可有思绪?”

 

陵光见父亲如此忧愁,知道他是担心自己,便微微一笑道,“父王不必过于惊慌。昨日,太后姑母写给我的信已经先圣旨一步送到,从头到尾详细说明了此事。”他见父亲眉头渐渐舒展,似是有些心动,也漾开笑意循循善诱道,“这件事虽然是皇帝先提起,但若说是没有姑母从中斡旋,是万万成不了的。她一个妇道人家,失了儿子作为倚靠,自然更向着娘家。如今执明虽然成了皇帝,但是他自来长在天权,又耽于吃喝玩乐,宫中势力皆由姑母一手把控,量他也翻不出什么花来。我们不如接受姑母的好意,成了这桩‘挟天子以令诸侯’的好生意。”

 

“‘上兵伐谋’啊,”陵轸听了儿子的一番话,长叹道,“与瑶光一战,虽未伤及根基,但毕竟也有损失。此时确实不该再树敌,只是委屈了你,为父本来想为你找一门好亲事的。”

 

陵光闻言,立刻笑道,“这有什么委屈的,父王太看轻了陵光。我哪里是为了自己的小情小爱耽误父王大事的人。”

 

陵轸赞许地看着陵光,“我儿心有大义,本王甚慰。准备何时动身啊?”

 

自然是越快越好!

 

陵光咽回差点脱口而出的心里话,一抹笑意挂在唇边,定了定心神,恭谨地言道,“由父王定夺。”

 

回应陵光的是暮南王陵轸的一个带着深意的微笑。

 

陵光从父王书房出来,故意闲庭信步般地走回到自己的院落,噙着一抹笑意站在盛开的红牡丹前赏玩。旁边低头弯腰跟着他的,是自小服侍的贴身侍从碧琉。陵光偏过头和碧琉说了些什么,装作不经意间仔细观察了周围,发现没有什么不相干的人,方才放任自己流露出真实的情绪,突然伸手一把捏碎了那朵色泽艳丽开得正盛的红牡丹。

 

“主子息怒!”碧琉见此情景,立即吓得跪倒在地。

 

“我又不是同你生气,起来,省的叫别人瞧见。”陵光的视线里并没有碧琉,他语调平缓地说着,红色汁液顺着手掌里的细小纹路缓缓滚动,一眼看去,似是流了满手的鲜血,清风拂过,周遭一片沉寂,让人莫名就有了不安和惶恐。碧琉颤抖着起身,从怀中拿出手帕,想要上前为陵光擦手,可看到那人眸子中蕴藏的风暴,还是选择了屈膝双手递上。

 

陵光并没有拿起手帕,只是怔怔望着远处,喃喃道,“你说,裘振他现在,是不是也流了满手的血,甚至是满身的血......”

 

碧琉再次跪倒,两手拽住陵光的衣服下摆,小声劝道,“主子若是真为了裘小将军好,就莫要再提这个名字了,若被王爷听见,恐怕您的一番思量都要付诸流水了。”

 

“鸟尽弓藏,真是天生的王者手段。”陵光的目光不由自主追随着在晴空白云间穿梭的一只孤雁,带着些哀伤地说,“父王是算准了裘振对我的情谊,让他心甘情愿去赴死的。他如此待我,我却不能辜负了他。就算皇宫是龙潭虎穴,我也得闯一闯了。”

 

“主子觉得,昨日来的那个叫庚辰的家伙,言道裘小将军与他有恩,他为了报恩才传递信息,说裘小将军被执明帝囚禁在皇宫里作为献给太后的见面礼,这个消息准确吗?”碧琉轻声问道,“当时王爷给裘小将军的命令,不是......”她抬眼看了看陵光的泪盈于睫的娇美容颜,声音更低了,“就地......”

 

陵光听着碧琉说的话,又回想起了那天在甬道的诀别,他心中隐隐作痛,似是不堪承受般虚弱,近乎于气声,“是我让他活着的,是我以主人的名义命令他,至少要活着回来见我一面,是我太自私了......他从小就一直听我的话,如今他受的苦,都是因为我的任性...”

 

碧琉见陵光失态至此,方才尽数明白了他的心事,她现在跪在地上,只得仰头劝道,“主子不必自责,您是为了裘小将军好,活着自然是比死了强百倍的,只有活着才有希望啊!”

 

“所以我必定要去救他,”陵光眸中水光更胜,却也添了些许坚定,“我知道裘振在执明手上,只是不知道他是否在皇宫。如今,只能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了,毕竟,我需得到了帝城,才好再做打算。”他的泪水终于顺着脸颊落下,衬着如玉的容颜更显美艳,稍稍探下身子,贴着碧琉的脸轻声问道,“牵丝丹给那人吃了吗?”

 

碧琉闻言浑身一抖,不敢看陵光的眼睛,低头回话,“那个叫庚辰的,一点疑问也没有,直接就吞了。”

 

“那便好。”陵光扶起碧琉,上下打量着自己的清秀侍女,勉强于嘴角牵起一丝淡淡的笑,“你们两个,随着我进宫吧。”

 

 

帝城皇宫御花园

 

百花竞妍,争奇斗艳。

 

执明刚从前朝回来,灌了一耳朵的无聊政事,来到御花园漫步,却远远看见太后陵柳百无聊赖地倚在秀屿亭中的贵妃榻上休憩,脑子一转心中有了计较,立刻步履匆匆上前行礼,“儿臣参见母后。”

 

陵柳本来就对面前的桃红柳绿半分兴致也无,见了这个便宜儿子心里更是烦闷,却也不好表现出来,只得挤出笑容来敷衍,“我儿刚从朝会回来啊?真是辛苦了。”

 

执明笑意盎然,“母后快别打趣朕了,近些天真是日也盼,夜也盼,只盼着朕的皇后能早日进宫呢。听说这位陵光公子是西南首屈一指的美人,倒是执明有福了。”

 

“合该是你的福分!”太后听到自家人名字才真心一笑,“我们陵光不但容貌冠绝天下,才华也是顶好的,堪配帝王。”

 

执明闻言大笑,言中却带着别样的意味,“才华什么的朕也不在乎,自然有朝臣去费脑筋,这些若是不够,过段日子恩科一开,又来一批烦人精。”

 

“皇帝要勤政才好,”太后看着执明这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,压下心里的鄙夷,“要向先帝学,莫要耽于玩乐。”

 

“先帝雄才大略,朕自然比不上。”执明笑容满面地逢迎太后,“只有这么点喜欢看美人儿的爱好,母后定要满足了孩儿。”

 

“这么大了也是淘气得紧,”太后见话题已经到了这里,略微踌躇,便将心中早就藏着的话带着一丝试探地问出了口,“皇帝也不小了,皇后一进宫,后宫也就有了主子。皇家开枝散叶最为要紧,皇帝准备何时大选纳妃啊?”

 

此话倒是正中执明下怀。

 

他见桌上放着一碟子莲花样式的酥糖做得颇为精致,捻起一块来仔细端详半天,把太后七上八下忐忑个够,方才回身笑着答道,“巧得很,母后同儿臣想到一起去了。”

 

“既然皇帝有这个心思,寻常人家的庸脂俗粉也不配进宫服侍帝王,不若恢复祖训,将诸位藩王之子纳入后宫,各位公子饱读诗书,家教严谨,定能周全。”

 

“想来那藩王也不过才四个,还有一个谋朝篡位被屠了全族,”执明漫不经心地说,“只剩下三个,连四妃都凑不齐,这后宫也太寡淡了。干脆有品级的官员适龄子嗣都参选。”

 

太后震惊地看着执明,半天才回过神来。她昨日收到陵光的来信,说暮南王怕执明心中有鬼,不让他来帝城,陵光想让太后劝说执明恢复祖制,诏其他藩王子嗣入宫,打消暮南王的疑心。没想到这执明果然是个色胚投胎,竟然还要大肆采选!在陵柳心里,按照计划,执明绝对是活不过两年的,若他真的这样招一大批人进了后宫,恐怕那些如花容颜不是殉了帝王,就是青灯古寺了此残生,实在太残忍了些。

 

然而太后转念一想,两年的时间,也足够将执明残暴好色的名声传遍天下了,便微笑着点头答应,“皇帝平日里正事要紧,选妃和帝后大婚的事情,便交由哀家来操持吧。”

 

“那就,谢过太后体恤了。”

 

执明从榻上起身俯视太后,敛了笑容,一袭深蓝色的锦衣华服衬着他俊朗无双的英挺容貌,这一句话缓缓道出,竟有了些许居高临下的味道。

 

离了御花园,执明并未乘坐御撵,只是徒步向着勤政殿而去。巍峨的宫殿看起来华丽精致,轻轻用手触碰,却是冰冷似铁,它太过庞大壮丽,反而将陷在其中的人衬得渺小无比,哪管你是天潢贵胄还是女婢阉人,都不过是沧海一粟转瞬即逝。

 

执明置身于如此繁华中,心内却满是悲凉。皇宫就像是一个纯金打造的笼子,断送了他自由自在的一生,从后宫到前朝,长长的永巷,一步一个脚印,全是孤寂。

 

自立朝以来,皇家便子嗣不丰。开国皇帝一生只爱重一位皇后,所以也只得了一个孩儿,如此下传三代,只因人丁稀薄,皆无兄弟阋墙之事。然而到了文帝这代,多出了一个与宫女生下的皇子,文帝心疼爱子,不忍让他置身于争夺皇位的漩涡之中,为了避嫌,便将他的封地设在远离帝城的边疆天权。

 

这位皇子,便是执明的父亲。

 

天权王无兵,边境驻守的莫大将军直接听命于帝王,自然无法与众位藩王相提并论,可是诸王之中,只有他是文帝嫡亲血脉,才会在启琨帝驾崩之后,被朝臣推举为新帝。然而,没有一个人问问他,到底愿不愿意来这个是非涡趟这趟浑水。

 

藩王势强,已成尾大不掉之患,先帝启琨蛮横的削藩政策除了一向忠君爱国的瑶光王毫无异议,其他三位藩王无不恨得他咬牙切齿要伺机报复,致使启琨帝终究命丧刺客之手。从此以后,皇权与藩王之间的争斗已如同水火,极难缓和。皇权势弱,一退再退,唯唯诺诺,藩王势壮,步步紧逼,气焰嚣张。此时成了傀儡皇帝,就是接手了个烫手山芋,麻烦得紧。何况宫里还有太后经营多年,爪牙遍布宫廷内外......

 

执明孤立无援,身边几乎无有一个可用之人。若不是翁太傅执意要拉着执明入主皇宫,他绝对不会离开天权这个安乐窝,到帝城来受罪。

 

可是,如果不来帝城,恐怕一辈子也没有这种机缘,能遇到那人了吧。

 

执明心下一荡,唇角立刻漾出连绵不绝的笑纹,风流不羁的眉眼间都是温柔缱绻,连迎面而来的冷风都没了刚才的萧肃,变得软软绵绵了。

 

 

他驻足于寝殿前,背影挺拔威严,扬手示意后面不远不近跟着的内侍,“唤永乐侯莫澜前来觐见。”

 

 

日暮十分,永乐侯莫澜入宫觐见。他整肃衣装刚要进殿谒见,没想到被里面快速奔来的人一把抓住,直接扯了进去。

 

他好笑地看着儿时的玩伴如今的圣上遣散侍者,神秘兮兮地将自己带进内室,有些哭笑不得地说道,“皇上别这样,您风评不好,这样待我,明日怕是整个帝城的人都以为我要入宫服侍帝王了呢!”

 

“少贫嘴,”执明嫌弃地瞥他一眼,“你以为朕很看重你吗?”

 

“我知道皇上不是看重我,是看重我手里的这个......”莫澜说着,从怀中拿出一方锦帕来,恭恭敬敬地递给执明。

 

执明忙不迭伸手抽走,像是直怕这锦帕多留在莫澜手里一秒就辱没了似的。

 

展开细看,一笔清秀的簪花小楷柔美婉约却是法度森严暗含风骨,只见上面落了一首诗:

 

几回花下坐吹箫,银汉红墙入望遥。

似此星辰非昨夜,为谁风露立中宵。

缠绵思尽抽残茧,宛转心伤剥后蕉。

三五年时三五月,可怜杯酒不曾消。

 

执明默默念完,不堪盈握般捧着这一方锦帕,心中缠绵不绝的相思愁苦与心心相印的灵犀甜蜜交错杂乱,想要说些什么让莫澜代为传达,却再三踌躇,只是连连叹息。

 

莫澜见他如此,也心有戚戚,低声道,“陛下同我难言心事,不若书信一封,让我来扮个鸿雁如何?”

 

执明闻言摇头,他起身踱步,走到桌案前,问道,“阿离近日进得可好?休息得可好?身体可好?心情可好?”

 

莫澜见他这一串连珠炮似的问,便知他心里实在担心,忙笑着回话道,“都好都好,只是不太和我们说话,想是厌烦我们粗俗呢。”

 

“那你可错看了他,”执明回身笑着说,眉眼间俱是散不开的温柔,“阿离向来不是目高于顶的人,他心地善良,最讨人喜欢的。一定是他心里忧愁,方才冷待了你们。”说着,执明声音转低,语调里满是疼惜,“恩科日近,阿离最近累坏了吧......”

 

莫澜听了他的话,心中想起了慕容离的嘱托,身子微微一抖,接话道,“阿离最近终日里把自己关在阁楼里读书,想必是知道皇上对他的信任,要一举夺魁来报知遇之恩。”

 

“哪有什么恩,朕心甘情愿。也不用阿离作什么状元榜眼,朕只想让他有个名头光明正大入主朝堂,同朕一起并肩携手,坐拥天下罢了。”执明似是想到了那样的情景,终于一扫刚才的相思惆怅,开心了起来,“只有到那时候,朕才觉得这皇帝做得有些趣味了。”

 

 

“唉......”恐怕这也是梦幻泡影,再难实现了。莫澜的轻声叹息执明并没有听见,他还沉浸在对未来的畅想中,回身兴致勃勃地言道,“宫中不久就会迎来暮南王的嫡子,朕正期待和他过过招呢!”

 

“暮南王的嫡子陵光进宫可是要做皇后的,皇上......”莫澜吞吞吐吐,“皇上...的后位就这样...”

 

执明满不在乎地言道,“皇后又怎样?今天陵柳说,要给朕大选,到时候另外两家藩王之子也来,身份不比他低。再加上些立场不明的官宦子嗣,过不了多久,后宫中就热闹得和菜市场一样了......”

 

“皇上是要他们自相残杀?”莫澜试探地问道。

 

“如若心中当真无欲无求,自然不会卷入纷争。”执明一掀衣摆端坐在主位,其中不由自主带出一丝狠厉,朗声道,“可惜啊,朕要他们,有来无回!”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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